在服务员的引导下，赵轩推开了位于饭店三层最角落里的包间。前来赴宴的只有林允儿一个人，而且跟上次的情况一样，在上楼的过程中他注意到林允儿的那个助理就在饭店的大厅里等着。
即便是并不了解内情的赵轩也看出了其中的问题——大家第一次见面的时候是公事公办，无论是出自公司规定还是艺人的安全考虑，助理的行为都还算合理，但现在这已经可以算是私人会面，如果助理和林允儿的关系很好，完全可以作为姐妹一起留下，如果只是一般关系，则根本就没必要带着一起来。
显然，双方之间，或者说是林允儿和公司之间的关系是有点别扭的，这也符合之前甘梦晨的推测，再考虑到对方明明有自己的联系方式，却还要通过程潇传话，想必今晚要讨论的事情不会太简单。
当然这也不过是双方的第二次见面，在话题深度方面应该还是以试探为主，赵轩作为稳坐钓鱼台的一方不需要准备太多，见招拆招即可。
正如之前甘梦晨所说，反正自己这边不会吃亏。
“赵先生。”
林允儿主动站起身和赵轩打了个招呼，甘梦晨在把赵轩送过来之后就一个人去逛街了，按照她的说法，今晚的场合还是留给赵轩和林允儿一对孤男寡女比较合适，虽然应该不至于真的发生什么，但预先营造一些气氛也是很重要的。
“林小姐特地让我赵某人提出邀请，是害怕自己太过主动，显得不够矜持么？”
这种只有两人的私下会面，就没必要分别坐在桌子两边了，于是赵轩直接选择了林允儿身边靠外的座位，虽然他并没有任何出格的举动，但从位置上看，这相当于直接堵死了后者出门的通道，在心理上会带来十足的压迫感。
林允儿今天穿了一身漂亮的黑色露肩连衣裙和一双烟灰色的亮片高跟长靴，完美地衬托出了她高挑的身材，如果站直身子甚至会高出赵轩半头，但她在起身的时候始终保持着微微曲腿弯腰的姿势，保证后者能以最自然的微微低头角度和她目光交汇。
虽然组合名字叫做少女时代，但林允儿此时已经接近27岁，早已经不是刚出道时那个可以做高中生打扮的少女了，因此在清纯为主的风格中又增添了几分魅惑的元素，裙摆的开叉几乎高到腰侧，特地烫过的大波浪卷发沿着裸露在空气中的香肩自然滑下，绝对没有哪个男人能抗拒一个这样的美人。
面对赵轩的调笑，林允儿并未反驳，而是一边倒茶一边笑着回答道：“允儿是觉得，自己已经是个老女人了，如果表现的太饥渴，怕是会吓到赵先生呢。”
反正又不是在舞台上，没有偶像包袱的林允儿也没必要装什么清纯，已经快30岁的人了，什么荤段子讲起来都没心理障碍的。
“哪里，林小姐在中韩两国都还是国民女神级别的偶像呢，就算是我这种不关注娱乐圈的人，在选择导师的时候也是第一时间想到了林小姐你。”
对于赵轩来说，讲些场面上的漂亮话又不会赔钱，自然是要等到林允儿主动开口说正事才能获得最大的主动权。
平心而论，林允儿确实撑得上冻龄女神，不过人终究没办法和无情的时光对抗，以二人现在的距离，赵轩能够依稀看到对方眼角已经出现了细碎的纹路，脸颊上的苹果肌也有些挂不住了。
作为一个女人，在真正年老色衰之前，不同的年龄会有不同年龄的诱人之处，时间在林允儿身上留下的痕迹带走了青春年少，但也增添了妩媚多姿，至少赵轩心中给她的评分不会因为这些变化而有所降低。
然而作为一个偶像，老了就是老了，一个人会疯狂追星的时间段只有那么几年，那些曾经的粉丝成家立业结婚生子，或许他们对少女时代的感情并没有消失，但无论如何，都不可能像十年前那样，追着偶像跑遍整个韩国甚至整个世界了，而新的粉丝则永远只会喜欢18岁的新偶像们。
所以林允儿内心的危机感绝不是毫无来由的。
“赵先生如果看得起我，就不要叫的那么生分，直接叫允儿就好了。”
林允儿伸手把自己的头发理到一边，歪着头用仿佛会说话的眼睛看着赵轩，瞬间拉近了二人之间的距离。
实际上，如果赵轩现在动手去占点便宜，林允儿大概率也不会说什么，哪个偶像没有被金主揩过油呢，她对于如何在这种场合下保护自己早就已经轻车熟路了。
不过阅女无数的赵轩早就练就了超乎常人的定力，他想要的可不是一点小恩小惠，而是把林允儿整个人吃干抹净，如果现在就把持不住，就相当于在即将到来的交易环节中首先让出去了一个筹码。
先苦后甜的道理，赵轩还是明白的。
于是在之后的半个小时里，任凭林允儿如何暗示，赵轩都突出一个坐怀不乱，嘴上虽然半点不饶人，甚至面不改色地跟前者从金泰妍的身高聊到李顺圭的罩杯，但身体却是规规矩矩，没有半分越界的行为。
最终还是有求于人的林允儿率先坐不住了。
“赵先生觉得，允儿在中国的人气……如何？”林允儿举着酒杯装出一副微醺的样子，俏脸微红地对赵轩问道。
“这个问题……允儿是想听我夸你咯。”赵轩端起装着葡萄汁的酒杯跟林允儿轻轻一碰：“在外国明星里面算得上顶级，就算跟我们国内的顶流比起来也不遑多让。”
“那么赵先生觉得……允儿这张脸，在中国的商业价值如何呢？”
“允儿这么问，是想要接中国品牌的代言么？”赵轩自然知道林允儿真正的意思，但还是继续装傻：“如果有这方面的需求，我可以帮你联系，我想会有很多企业求之不得。”
“哈哈，赵先生真会开玩笑，允儿也不是自吹自播，从07年出道到今天，我发愁的一直都是代言太多，不知道该挑哪个好。”谈到这个话题，林允儿的语气瞬间自信了起来。
赵轩把杯子放在面前，两根手指轻轻敲击着玻璃侧壁，发出叮叮咚咚的清脆声音：“那允儿刚刚的意思是……”
“如果成立一个属于我自己的品牌，赵先生觉得前景如何？”林允儿实在没想到这个比她年轻十岁的男人会这么难搞，只好放弃继续打太极的想法，直接说出了自己真正的想法。
但赵轩仍然不准备就这样给出正面回应：“这个问题……允儿似乎应该和你的经纪公司讨论才对吧？我想SM公司应该有专业的商业分析师，可以帮你把风险降到最低，而且从法律上讲，应该也不能绕过公司直接创办自己的品牌吧？据我所知，两年前贵组合似乎就因为这样的事情失去了一名成员吧？”
当赵轩提到郑秀妍的事情时，林允儿的身体明显颤抖了一下，双手猛地握紧成拳，几秒种后才缓缓松开。
或许也是意识到自己完全没有主动权，林允儿银牙一咬，终于选择把话直接挑明：“所以我才希望和赵先生您合作，或者说，希望得到赵先生您的帮助。”
赵轩听到这句话之后内心一喜，总算是要进入正题了。
“赵某人虽然也算有点小钱，但哪怕在这长三角地区都远远排不上号，允儿觉得能从我这获得什么帮助？”
“赵先生说的没错我们目前如果想直接成立自己的公司，根本没有可能，所以我想借用赵先生的名义，在中国成立一家公司，然后由我来投资。”
“用我的名义？”赵轩微微皱了皱眉：“可就算是投资，也都是可以公开查到的，我想贵公司的背景调查人员不会蠢到这个地步吧？而且，你就不担心我作为公司法人把你们的投资黑掉么。”
虽说偶像因为从很小的年纪开始就长期被经纪公司圈养，是会缺乏一些生活常识，但少女时代可不是什么阿猫阿狗，已经吃过一次亏的她们不应该再犯相同的错误才对。
果然，林允儿摇了摇头：“所以我的想法是，在公司成立之后，所有的成本由我个人以借贷的形式支付，签署借贷合同的时候，以公司的股权作为抵押物，到达借贷期限的时候只要公司账上没有足够还款的现金，我就可以收走公司的一部分股份，如果公司在您的经营下发展顺利，那么我能获得的股份就比较少，如果发展没那么顺利，我能获得的股份就多一些，这样对我们双方都比较公平，当然这只是一个初步的想法，更多的细节需要双方一起确定。”
这个略显复杂的想法让赵轩思考了一段时间，不得不说林允儿，或者说少女时代是足够聪明的，虽然赵轩尚且不清楚这种合同在法律上是否具备可行性，但仅仅这个想法就可以保障企业、法人和投资人三方面的相对平衡。